·山东城拟
·CP:淄博x潍坊
·潍坊:王潍,淄博:齐淄川
·tag……是这么打吗……
王潍是被一阵摇晃惊醒的。睁开眼挣扎着爬起来,如想的一样,他躺在一间陌生的车厢里。
“醒了?好大的命。”陌生的男声在耳边响起,王潍意识到这辆马车里不仅仅只有自己。只是他现在的视线模糊得可怜,什么都看不清。
“我……车走到哪了?”勉强支起身子,许久没开口,他的嗓音沙哑的可怕。
“泽阳。”对方答。
泽阳,在南。
转了一下还在混乱的大脑,王潍觉得自己的脑回路在昏迷期间都锈住了,稍稍动一下就感觉要炸。
“想太多可不好,对养伤百害无利。”
他模糊的看到一个影子走过来,之后嘴边感到湿润,那个人在给自己喂水。
“喝点水。”对方道,然后用布蒙住了王潍的眼睛,“你的眼睛现在覆着一层翳,接受的光线太强搞不好会致残。除了每日的换药,接下来的一个月,都要带着布条过日子,好好适应吧。”说罢,王潍感到那人揉了揉自己的头顶。
“花这么大劲来救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值得吗?”抵开对方试图掐上自己面颊的手,王潍问,“齐淄川先生?”
“我不是商人,没那么会精打细算。”齐淄川悻悻的收回手,“但我觉得值 。”
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回应对方给出的答案,王潍无声叹气,手指习惯性的按揉太阳穴:“我睡了多长时间?”
“四天半。”
“这么久?”王潍惊讶到挑眉。
“别太奇怪,能活过来就很好了。”齐淄川帮对方正了正领子。
“你的班子要停在哪?”
“泽阳城秦家梨园。”
来不及,太远了,况且还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在追剿自己。
想到现在水深火热的局势,王潍皱眉,重重的啧了一下。
“找到你的时候,我已经派人去联络你的上司了,这点你放心。”齐淄川握住王潍的手腕,向上撸起他的袖筒,露出了层层绷带缠绕的胳膊。斑驳的绷带表面没有再出现新鲜的血迹,他也因此松了口气。
“联络到了又有什么用,现在肯定消息封锁到连一只鸽子都飞不出去了。”王潍的语气开始带上急躁。
“既然没用就再想法子,活人总不能被事憋死。”齐淄川按着王潍的肩膀让对方躺下,“不如先把伤养好。”
没有接话,王潍顺着齐淄川的力道躺回车厢里简陋了木板床上。也许因为是昏迷后的第一次清醒,躺下没多久,便有潮水般的睡意淹没了他的思维。
脑内杂乱无章,各种琐碎的画面不停地从他的眼前闪过。迷糊间,王潍觉得自己的额头有些发烫,多半是发烧了。
第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模糊的问了自己这么一个问题,王潍晃了晃脑袋,思维突然变的特别清晰。
是戏楼的那次吧……从二楼望到的脸。
一瞬间,耳边仿佛有京胡与锣鼓的奏鸣,戏台子与喝彩的人群倏然在他的眼前出现。环顾了一下,王潍确定自己站在戏楼的东南角。他下意识的抬眼,便与在台上谢幕的武旦对上了眼。
对方明澈的的眼睛犹如深潭,逐渐把他拉入深不可及的黑暗。
唱完今天的最后一出戏,齐淄川提着红缨枪匆匆下了台子。负责清场的伙计已经把看戏的人全部送走,他回头看了眼冷清下来的场院,觉得格外清气。
“老板,秋子带了夜宵放在后台,您饿了就吃点垫饥。”跟着班子学戏的小徒弟撂下传话,便匆匆赶去帮忙了。
齐淄川看着对方的背影站了一会,之后收起水袖推开后台的门。他自己有一间单独的更衣室,往里面多走几步就到了。
“唱完了?”王潍捧《孽海记》的台本坐在椅子上看,正巧看到《思凡》那折。
一个月的温养,他的身子好了有七七八八,眼睛上的布也撤了下来,只是还不能做剧烈活动。
“嗯。今天就到此为止了,明天继续。”关上门,齐淄川走到镜子前坐下,一样一样把头顶的花饰取下放回盒子。
“成天念叨‘赶场’这词,可算是见识了。”合上戏本,王潍拿起木架上的盆子打算出去打盆水回来。
“外面的桌子上有点心,记得一并拿回来。”齐淄川道。
王潍点头走出门。
“嗬,水来了。”端着满满一盆水,王潍用后背顶开门,进来后再用脚踢上。他的手极稳,把盆子放到木架上,身上一点都没湿。
把提溜回来的栗子糕放到一边,王潍看了一眼齐淄川的背影。对方卸妆的速度很快,之前贴在头上的片子和假发已经全部物归原位,长袖的戏服则安置在另侧。刚刚还是花旦打扮的人已经换上了排扣的短袖衫,让人看起来清爽。
见王潍将水端了回来,齐淄川微微一笑:“手脚麻利了不少,看来是痊愈的差不多了。”
“托你的福。”捻起一块栗子糕入口,王潍吐字有点模糊。
一个月前,他才刚刚拆掉满身的绷带,身子飘,再加上视力依然模糊,走路都只能拄拐。也不知齐淄川从哪讨的方子,这些日子温养下来,王潍已经摆脱了床褥的束缚。
就是中药太难喝了。
回忆起那股说苦不苦,说腥不腥的味道,王潍皱了下眉。
“我见你这几日总往茶馆跑,有收获?”洗掉一脸的铅粉,齐淄川的五官重新变的笔挺。
“有一点,洛下的军阀似乎在聚兵。”
“要打仗了。”齐淄川拿起桌上的《孽海记》,随意翻了几页,“什么时候走。”
“四五天吧,一切随情况定。”王潍喝了一口茶。
“孙启元在洛下聚兵已经超过一个月,城里囤了不少粮草,百姓进出严格盘查。西南的军阀也一个个蠢蠢欲动,以你的身价,怕是出了泽阳就人头不保。”齐淄川拿着戏本敲了敲桌子。
他一点都不想让王潍出去冒险,一个半月前,他才把人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现在再亲手把送出去,不可能。
但王潍真的要走,他又没办法阻止。
看了一眼还在专注栗子糕的人,齐淄川心里五味成杂。
他与王潍在之前不过点头交,相识也纯属偶然。
伶人谢幕时在台上的惊鸿一瞥,不仅仅勾住了场下观众的心,更把自己栽了进去。
也许是台本看多了,花衫唱多了,对于王潍,齐淄川第一眼便带入了一见钟情。日后旁敲侧击的询问,了解了那位王副官首长喜欢听《锁麟囊》,他破天荒的放下了武旦的红缨枪,挽起水袖扮着薛湘灵出场。归根到底,只是为了多看王潍一眼。
“王副官有什么好的?老师你居然做到这样?”
王潍昏迷时,齐淄川亲历其为的照护。从没见过老师为了一个不过是点头之交的人忙前忙后,跟着齐淄川学戏的徒弟终于忍不住问。
有什么好的?
齐淄川自己也想过这个问题,但一直没得出答案。
以前精明过了头,做事都是滴水不漏。这次轮到感情的事上,他想放自己一马,怕想的越明白,越清醒,说不定某天早上起床,自己就把王潍忘的一干二净了。
“就算天上下刀子,该走也得走。”王潍道,“大局为重。”
大局为重。
嚼着这四个字,齐淄川在心底无奈的笑了起来。
一时无言,齐淄川想不起来该说点什么,就走到窗台那向外望。
日暮西沉,屋外的一切都拖着冗长的影子。
【TBC】
·……让我打个TBC吧……这文卡了半个月了……卡的难受,有兴趣的可以旁友可以接着写orz
·重新试着写了写城拟,毕竟是入的第一个圈,感慨良多。
·想对那位太太说,我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