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谎之神】龙息
•CP：农伊
•西幻设定
•我流人设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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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很吵。
这是伊万醒来后的第一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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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格瑞雅最近热闹的很，据说那条消失了十年的恶龙又回来了。
“你们说这场争夺战，究竟会是谁赢谁输呢？”一双艳唇张扬着笑容，酒馆的女老板搬着小桶一样大小的啤酒杯放到了勇者团的桌子上。多亏了这些为了猎龙而来的赏金猎人，她家这季度的生意简直连去年的本都给赚回来了。
“嘛，总的来说还是看热闹的比较多吧。毕竟龙这种东西又不是路边随随便便的野犬。要是轻易就被猎杀掉了，那谁还会去看那些勇者与龙搏斗的话剧啊。啊？你说是吧。”揽过自己的那份，佣兵团的一众全都笑了，气氛一下子热烈的起来，嘁嘁喳喳的讨论声也开始窜来穿去。
对于这样嘈杂的环境已经见怪不怪，倚着桌沿聊了两句，又快准狠的柠了一把不知道是谁不干净的手，收了一盘子空杯的店老板在说过三遍“您喝好”后就系着围裙走回了吧台。正经雇佣兵的生意总比之前那些三教九流的好做，虽然难免烦人，但总归是些有品行的人，并不会给自己带来太大的麻烦，也不需要小心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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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响过三声，又来了两位顾客，还在柜台里整理零钱的老板娘抬头一笑，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说出些漂亮的迎客话。
“要两杯奶啤哦。”
来者穿着厚实的棕色披风，将自己的脸藏的严严实实。也就是她老板娘阅历丰富，才能勉强判断出两人不过是些十来岁的青年。
不沾酒精，还略带点奶气，裹的这么严实，或许是哪家少爷从层层封锁下离家出走，妄想去当个环游世界的英雄吧。
“里面请。”她对着露出了几捋黑色长发的“冒险家”，眼角弯出了迷人的弧度。
角落里的位子不算脏，墙的拐角里也没积灰，看来这家酒馆的老板娘是个精细人。
“外面下雪也就算了，在屋里你也不愿意摘下帽子吗？”把自己的斗篷卷了几下放在桌旁的空位上，卡农将不小心蹭到头上的雪花拍落，抬手将剩下不多的肉干扔给了自己的拍档。
“别闹别扭了嘛，来我们笑笑。”试图在对方撕开肉条的时候将眼前的兜帽掀开，结果一个巴掌猝不及防的朝他的额头呼来，让他在后退了两步后，完全的放弃了这个略带危险的念头。
“你也不能一辈子都套着个这个吧。”将倒好的奶啤接过，卡农无奈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两位小哥也是来看龙的吗？”随手拖了张椅子过来，酒馆的老板娘自来熟的坐到了两人的桌子上。
“喔，现在这一馆的人，有哪个不是来凑这个热闹的啊。”淡淡的笑了一下，卡农抿了一口自己的奶啤，“您家生意倒是热闹。”
“哪里哪里，倒是要感谢这些前来屠龙的勇者嗳，小店才能勉强开起来。”擦着豆蔻色的指甲，留了一头漂亮卷发的女人将自己的鸢色一双眸子缓缓的移向了不肯脱下兜帽的人。
对方一双修长的手正捧着木制的杯子，从帽口垂下的黑发贴着暴露在外的下巴，划出了令人遐想的曲线。
“这位小哥怕冷么，这里——”
没等她说完，橙色短发的青年便用一双手挡住了她的视线。
“这是个哑巴。前几日染了风寒。您不必费心。”说着，对方把奶啤朝着店老板一举，略翘的嘴角配上亲和力的气质，倒是让人有点挪不开眼。
“这，”明白了青年的意思，老板娘眼睛一转，将所有的好奇压到心底，“走这么远，您也是不容易。要想知道更多关于龙的消息。”
把椅子推了回去，穿着艳红V领衬衣的老板娘对着他们悄悄指了指坐在正中央的佣兵团，潋滟的眼睛眨出一道弧度，在留下一句“您喝好”后便转身离开。
注视着对方离开的背影，卡农看着默默喝酒的同伴，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小哑巴？”
“你想变成哑巴么？”对方淡淡的抬起头来，阴影底下是一双清亮的长眸。
“我要变成哑巴，那可就没人能再给你推掉搭讪的妹子和大叔了。”想起来昨天因为不长眼，而被眼前的人差点揍出人命的那位油腻大叔，卡农摸了摸挂在腰上的钱袋子，明显比之前瘦了一圈“把人打了倒是没什么，赔钱就很痛苦了。”
“那下次灭口好了。”对卡农的话发出赞同，带着帽子的拍档再次口出令人抓狂的言论。
这家伙还真敢这么做！
怕了对方敢说敢做的脾气，卡农急忙出口相劝。
“那你说该怎么办？”似乎是起了玩心，对方尾音上扬。
“你就老老实实的跟着我就好了，我的小祖宗。”卡农痛苦扶额，“万尼亚，你说你怎么就该皮的时候不皮，不该皮的时候瞎皮呢？”伸手掐住了对方手感一流的面颊，他在手被砍断之前的0.1s结束了自己的危险行为。
“贫。不要叫我万尼亚。”对方发出不满。
“好好，伊万。”卡农投降。
“那条龙现在在哪？”
在解决了杯中的所有液体之后，伊万舒了一口气。淡淡的甜味从身上溢出，卡农在隐约之间闻到了对方的味道，混着凛冽的寒意，像极了风雪之中的青松。
老板娘的话不假。来这里喝酒的人，百分之九十九都为了那条闹翻了天地的龙而来，但大多数又只是来看个热闹。
谁也想不到，这两个坐在角落里拌嘴，还带着一点少年稚气人，已经追着那条红色的巨龙横跨了半个大陆。
“当然在这里。这是我们离它最近的一次。”将罗盘掏出，卡农把那个标着龙的光点指给伊万。
被教会奉为“圣子”的救世主，在三年前被众人推落神坛。
“这一带都是山泽沟壑，要找起来，怕是我们还没看到它，就已经不见踪迹了。”盯着那抹与自己纠缠了三年的光点，伊万在暗中锁紧了眉头。
而就算是交出了一切特权，教会也并没能放过他。
“或许我们可以从山脉开始搜索。有目击者称，他们曾经在山脚下的村庄里，看见过大型魔物活动的痕迹。”
被指为讨伐巨龙的先锋，一无所有的少年，因为自己所犯的“无名之罪”，与自己唯一的同伴踏上了前路不明也不知归期路途。
“尤其是晚上，我们追了三年了，那狡猾的老东西每次都是趁着月黑风高跑掉。”
现在，是他们距离成功最近的一次。
也可能是唯一一次。
“但是……为什么？”
“嗯？”面对伊万无厘头的疑问，卡农抬眉。
“为什么我们要抓它？”鬓角的黑发微晃，就像此时伊万内心的疑问，正在不停的质问着他的立场。
“他烧了多少座城池？”似乎是已经习惯了对方对于这件事情的质疑，卡农将一双手交叉在一起，表情没有丝毫波动，将之前用来回答伊万的答案再次搬了出来。
“不知道从何而来，不知道为了什么。或许仅仅是因为一个细微的念头，便在瞬息间将数十万条人命焚烧殆尽。”说到这里，他用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睛对上了伊万沉寂的表情。
“这难道还不够吗？”
草菅人命当然罪大恶极，就像一开始教会对自己说的一样，来自地狱深渊的恶龙，不该存在世间。
但是当伊万第一次面对被龙息焚烧殆尽的城市时，巨大的风声将难民痛苦的呻吟无限放大时，站在焦黑的城墙下，他第一次发出了质问。
毁灭这座城的原因是什么？
就算是长相庞大笨拙，从远古生活至今的巨龙，拥有者世间公认足矣与所有贤者匹敌的智慧。
仅仅是为取乐么？
从教会而来的圣骑士将这座残破的都市接管。
他还记得，这座城一直对教廷抱有不满，城主也从未允许过教会的武力驻扎。
这究竟是为什么？
思绪仿佛陷入深渊。
“在想什么？”
却被同伴又清醒的拽了回来。
木屋之外的北风呼啸，就着房间内跳动的昏黄烛火，伊万将自己的视线放向窗外。
他与卡农用了三天的时间赶到这座刚刚目击了巨龙出没的小村落。在村长颤抖的求救声里，选择了在此留下过夜。
“盖好了，不然冻感冒我可不管你。”将带着体温的外衣扔到伊万脸上，卡农给自己在干草堆里扒了一个舒服的形状，双手背在后脑勺上，一双嘴角依旧是上翘的形状。
看的伊万有点想打人。
黑色的长发像瀑布一样被他披在背后，比常人更白的皮肤，让他在阴影之中看起来像随时会消失的幽灵。
教会就是这么称呼他的，一个不该存在，永远只能藏在阴暗水沟之中，依靠杀戮生活的恶灵。
“雪大了。”慢慢的走到窗前，伊万张开修长的五指，擦开了眼前冻结的冰花。
“是啊，居然能下的这么大……莫不是老天爷都不让我们去屠龙——快快快，被窝给你暖好了，过来睡觉。”抻了个冗长的懒腰，卡农拍了拍自己身边精心铺好的铺位。虽然伊万一直都不愿意承认自己喜欢睡觉抱点什么东西，但卡农依旧会每天晚上揽着人入眠。
“离我远点。”看着卡农旁边快要飘出来的小花，伊万冷冷的挑了一下眉峰。
“别这样，天这么冷，靠一起容易取暖。”卡农义正言辞。
“我信你有鬼。”
“有的有的，你要替死鬼还是吊死鬼？”卡农故意笑了起来。
伊万完全不想和对方搭话。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晚伊万睡的极快，浓浓的睡意冲击着他的戒备心，迷迷糊糊的被卡农拉去了怀里，他都没有做出其他反抗。
“你说，为什么总是有人喜欢干这种缺德买卖啊。”
看着窗外晃动的黑影，卡农揉乱了伊万额前的碎发。
一个两个三个，一共有十个手持凶器的壮汉正守在他们被安排来过夜的仓库外。
“明明都答应了护他们安全，却还是想赚点不义之财。”黑色的长发从指间滑落，卡农起身，把自己的那套外衣盖给了伊万。金色的眸子不知道在何时变成了魔物独有的竖棱状，红色的鳞片也密密麻麻的排在了眼角之下。
柴火都砍不到的贫瘠山脚，连最顽强的农作物都无法耕作。然而村长用来招待他们的仓库里，却堆满了从别的地方运来的上等垛草
这是方圆几十里内，在赶到远近闻名的商业都会之前，唯一一处能够歇脚的村落。
“唉，饭里安眠药的配方也太老套了，连哈欠都不想打。”黑色的长角从头顶钻出，动着一双尖长的耳朵，卡农在门锁被打开的前一秒，对着教廷所供奉的神明做了一句祷告。
“愿您保佑这个世界。”
冲天的烈焰吞噬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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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举剑之前，伊万仍是不能相信眼前的景象。龙在他深眠的时候摧毁了村庄，将自己周围的一切屠杀殆尽。
“杀人就要有被杀的觉悟。死有余辜啊。”像是被伊万盯的不好意思了一样，卡农如常对着自己的同伴开始扯皮。
“这对角有点丑，我也这么觉得。”
卡农摸了摸自己断掉了一半的左角。
“你闭嘴。”
“但是你的很漂亮啊。”
一双墨蓝色的眼睛瞬间睁大，在看清了满地的残骸之后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鬼魅一样与自己纠缠了三年的巨龙，正用与平时无出一二的语气向自己告知村民私下里打的算盘。
“所以你想怎么处理这一切，万尼亚？”句末，卡农看着伊万握着剑柄，止不住颤抖的双手，金色的眼睛漠然的注视着身旁的火海。
“你闭嘴！你究竟干了什么卡农！”声带被嘶吼到沙哑，伊万在此时露出了仿佛恶鬼一样的神情。
他一直不肯摘下自己的兜帽示人，也不愿意看透这个世界。但是生活的恶意却尾随其后，用强迫的手段不断的将世界挂在真相之前的幕布扯下。
“你在干什么！！”
最后只剩下面对真相后什么都做不了的自己。
似乎是听够了伊万失态的声音，卡农皱眉，穿过横在二人面前的火海，一步步的朝着自己朝夕相处的拍档走去。
“你又在干什么啊？伊万，收起你张开的骨翼。我想在熟练运用之前，它对你来说还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剑气携带者凛冽的杀意毫无预兆的扑面而来，卡农堪堪躲过伊万的这一剑，脚踝转动，猛的凑到伊万面前，钳着对方的手腕，让伊万与银剑光亮的锋面对脸相遇。
一瞬间，银白的剑体反射出了只有龙族才会拥有的猩红双眸，与一对墨黑色的龙角。
“还需要逃避或者寻找么？”趁着对方愣神的空隙，卡农一把将伊万手中的长剑打落。
“我亲爱的圣子大人，您是否还记得，第一座被您焚烧殆尽的城池啊？”
“虽然不如那时热烈，但这座村庄燃起的火海，倒是也足够漂亮了。”
“毕竟您可是整个大陆上，唯一的黑龙啊。”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