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一个不靠谱的中篇。
•CP:农伊,但CP向不是很明显。
•在下对于监察部建立前期的一些妄想。
•喜欢的GN就留个红心和蓝手呗ฅ(*°ω°*ฅ)*
•OOC瞎眼。
01.
提起牢房,伊万已经没有什么不自然的反应了。那些潮湿阴暗的墙壁不是阳光的对手,黑色的石砖在空旷的阳光里轻易坍圮,留下的残垣也在短时间内萎缩,直到铺满尘土的大地上再无一物。
要说,迄今为止那里留下的什么东西还能让他浑身打颤?那大概就是牢饭吧,简直不是人吃的东西。
混着沙土的冷饭浇了一点菜星,油乎乎的碗缺了一角。老鼠往往比人下手快,等你走或者爬到铁栏杆前,伸手去够那碗饭时,里面干净的部分已经被那些铁牢内的住客偷的差不多了。它们的嘴角还沾着饭粒,一副器宇轩昂的样子盯着你,眼神仿佛打量着下顿饭。
在经过一系列的挫折后,你在终于捧到那碗饭时,又完全没了下嘴的冲动。酸馊的味道从鼻腔笔直冲进大脑,还没来得及挪开碗,就已经被呛得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简直糟透了。
每每回忆起那些东西,伊万的眉毛总是不自觉的打结。不过,这只能算他的所睹所见。毕竟分饭的时候,他的名字就从没出现在名单上。
不会感到饿,不会觉得渴,改造后的身体让他觉得十分不真实。同时视觉和听觉又被黑暗与抽风机的嗡嗡声剥夺。失去了与外界的所有联系,坐在那和死了没什么区别。这样灵魂脱离肉体的错乱感,险些让他精神崩溃。
后来,自己能逃离囚笼的转折伴着牢门开启的闷响而来。亲手扔给他牢房钥匙的人,自那天起赋予了他新生。
熟练曲起手肘,伊万一个前冲,毫不费劲地击碎了那个人的下颌骨。因为猛烈冲击而歪歪斜斜瘫倒在地的恶人呜呜地痛吟着,他的下巴像泥一样软了下去,如果能活下来,恐怕以后都不会有人能听懂他呜哩哇啦的语言了。
活动了几下指骨,伊万不急不慢地走到恶人面前。他在格斗方面拥有绝对的压倒性优势,不过这次没有选择速战速决,主要因为地上的任务目标太聒噪了。
要打就打,要逃就逃。伊万在之前遇到的恶人就分这两种,像这样边打还不断进行语言骚扰的家伙他头次见,而且特烦,于是有了开场前那幕。打碎下巴不仅仅是让对方长点心,更重要的是降低任务的影响范围。监察部在初期穷得叮当响,以后的那些方便好使,遮人耳目的小东西,在那时连草图都没被设计出来,“尽量减少任务影响”这条戒令便成了监察者们在心中统一默认的不成文法。
脚下的人还在努力尝试逃走,一扭一扭的身形像极了雨天过后,在泥汤子里翻滚的蛞蝓。
“城市现在需要你马上消失。”
通知的尾音最后由一枚子弹作为句号,又一个恶人被从城市里铲除了。
“呼——”
把手枪认真插回身后的枪套,伊万望着天小小地吐出一口气。
目标已从清单上划去,但绯斯市是如此庞杂,一个微不足道的恶人的消失产生不了什么重大影响,从巷口飘来的打砸声,依旧令毫无自卫能力的普通市民心惊胆战,这个新生的城市被太多不该存在的暴力因子充斥。陷入泥沼中的城市,需要一股强大的力量摆脱缠缚在身上的沥青。
干旱的禾苗,急待一场能冲刷天地的滂沱。
不过现在,伊万所能做到的,仅仅是认真完成玛伊亚涅下派的训练任务而已。
左拐,直走五十米然后右转……
年轻的监察者,凭记忆在南区迷宫般纵横交错的巷子里疾行。
原本在完成任务后,伊万就可以打道回府了,但对面大路的烧杀声离他所在的巷道越来越近。为了避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他攀上身后的矮墙借力翻了出去。平稳落在墙壁的另一头,伊万听着已经闯进耳膜的叫嚷声稍稍有些庆幸。
既然万事告结,他一刻也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待下去了。
扶稳挂在后腰的枪套,伊万抬腿走出巷口,然后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自己根本不知道该走哪条道离开。
看着与之前没有差异的街道,伊万突然记起来,不知道是谁曾吐槽过他是个地地道道的路痴。
西边的余晖还残留着一些微光,伊万感受到绝望。
夜色下的监察部逐渐热闹起来。
在白天或训练或外出的监察者基本都回了宿舍,小部分活跃分子聚在大厅靠墙的一侧,三三两两凑成小团队,一起分享一天的遭遇。
看着已经黑透的室外,卡农最终坐不住了。
伊万呢?去哪了?不会被拐了吧。
他和身边的人摆手示意暂时离开,然后穿过大厅,走到门外的花坛前。
夏夜的晚风拂去了一天的燥热,藏在草里的夜虫哼着小曲儿,头顶的星星似乎又比昨天的亮了不少,泛着暗白光泽的大路上空无一人。
“……不会真被土匪掳走了吧?”
看着迟迟没有人影的砖路,卡农认真琢磨着这种猜测。也不是没可能,伊万的那副皮相如果不仔细看,很容易会被人当成身弱易推倒的目标,而那些敢这么做的人,下场往往极惨。
现在已经入了夜,生物的视网膜经过月光的模糊处理,卡农真怕某个不长眼的会打着歹念冲上去送死。
早知道就送他一卦了。
踢开路边的石子,卡农莫名觉得今晚会不安宁。
这种感觉出现的下秒就应验了。
不远处,水泥墙边的矮灌木里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的响动。
闻声,卡农立在原地,把眸子转向发出异动的方向。没有急着走过去,他装作未曾察觉的样子,逐渐向灌木的斜前方靠拢。未展开的金色界门被他套在指尖,随时可以把即将出现的任何可能性切割成碎片。
然而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然翻上墙头。来者正是他等了大半夜的拍档。
“呃……”二人分别立在水泥墙的两端,气氛一时陷入尴尬。
“拍档你不下来?”
挠了挠后脑勺,卡农伸出一只手招呼对方下来。
伊万单膝跪在墙头,眼睛亮晶晶的,一层光影覆在他的视网膜上来回流转,活似一只月亮下的黑猫。
为什么他还没回宿舍?
盯着卡农,伊万心里生出一股挫败感。
他本以为都这个点了,自己可以通过翻墙,悄无声息的溜回去。
然而,现实狠狠地嘲笑了他尚浅的阅历。
出任务因为迷路到现在才回来,这个原因伊万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走在路上的时候,他还抱着一定的侥幸心理。如果趁着黑摸回来,就算第二天有人问起,他也可以借其他理由搪塞过去。但现在自己的计划被撞了个正着,这就很不开心了。
与卡农四目相接的一瞬,伊万便萌生了杀人灭口的想法,但转念一想,对方也不是什么外人,看同门以及同宿舍还是拍档(伊万并不想承认这一点)的面子上,伊万把已经扣在扳机上的手指收了回来。纵身越下墙头,他无声的落到卡农身旁。
“这么晚才回来,看星星去了啊你?” 卡农问。
“嗯。你宵禁了还不睡?”伊万拍了拍袖子。回来的路上,他已经数不清自己到底翻了越多少堵墙了。
“等看星星的人啊。别你看风景,再被看风景的人给看了去。”笑得一脸欠揍,卡农的尾音作死上扬。然后,他收到了来自对方眼神的威胁。
“南区的路乱得很,跟你说带着地图你又不听。”卡农一边说,一边把伊万头顶的叶子拿下来,“迷路可没人救你。”
“至少不需要你救。”用手背抵开卡农想要乱来的爪子,伊万不自觉与对方陷入了拌嘴模式。
“嗯嗯,的确不需要我救,别被玛伊亚涅知道就成。”卡农道。
“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吗?”听到那个人的名字,伊万的火气蹭一下就窜了上来。
“没,这不是开了吗?”始作俑者毫无自觉的笑了,然后一记猛踹就落在了他身上。
“要命啊,小伊万我可是你拍档啊,这么狠真的好吗?”卡农躺在地上,声音听起来很委屈。
冷冷的看着挨了打还不忘贫的人,伊万觉得下次自己应该直接了当,照头招呼。
“滚。”伊万这一声,冷到骨头里了。
嘿嘿笑了两下,卡农鲤鱼打挺的从地上重新站起来:“心情好点了吗?迷路很正常,以后出门,我都给你算一卦吧。”
“不用。”伊万道。
“那好吧。喂,别走这么快!你等等我啊!”
两人的声音离花坛越来越远,最后,尾音被树叶摇摆的沙沙声覆盖。圆月不慌不忙地西沉而去,浓郁的夜色被染上了一层湿重的雾气。
万籁俱寂间,卡农刚才怀疑过的灌木丛,又一次骚动起来。
一只黑黄相间的马蜂,从层层密叶里冒了出来。
马蜂纤细的长须在空气中兀自颤动。如果当时正好有人路过,那他一定会被眼前的场景震悚——一只只足有婴儿拳头大小的马蜂,正不断从灌木丛中涌出。它们悬在空中,像一团移动的黑气,围绕着刚刚二人伫立的地方上下浮动。
接着,群里一只与周围蜂子有明显区别的马蜂,脱离组织独自飞了出来。它的双眼是血红色的,像极了被仔细打磨的红宝石。
红眼的马蜂,摇摇晃晃地振动翅膀,在周围嗡嗡转了几圈。最后,它落在了墙头的一隅,那正是伊万驻足过的地方。
蜂子找到目的地后,便一动不动地伏在上面。巨大的复眼上下转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是,一股不祥的气息,正从这个位置起,包裹了整个城区。
月亮的一半已经没入西方地平线,稀稀拉拉的星斗困倦的忽闪着。
刚才被群蜂簇拥的地方,现在干干净净。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