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谎之神】冰海与鱼
•CP：农伊（划重点）
•现代架空
•年龄操作。两人还未成为拍档
•我流人设预警。
•内容容易引起不适预警。
•我要给鬼大寄八二年的洛阳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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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推开那扇教堂的沉重木门三秒前，伊万绝对没有想过会在这里碰到对方。
“嗯？今天回来的有点早啊？”揽了揽披到肩头的假发，对方把卡在头上的廉价水钻固定结实，又看着镜子认真涂抹着粉色苍白的化妆品。
“帮我看看眼睫毛那里有问题吗。”
一双修长又纤细的睫毛，在主人的指挥下于空气中微微扇动，像极了法国贵妇在一颦一笑之间张开的小扇子，由月光的照射之下，在覆盖腮红的苹果肌上投下了一小块阴影。
“不要在这开该死的玩笑了。”仿佛厌恶一样咬牙切齿出来这句话，伊万又用自己的视线一点不落将对方浑身上下打量了个遍。
与自己同龄的十四岁青年身段清瘦。虽然在身材比例上没有自己的高挑匀称，但小麦色的肌肤在混合了稚气未脱的青涩后，比自己苍白的皮肤看起来更为自然，保护色一样的笑容挂在脸上，可以随时融入各种场所，无论是现在身处的废旧教堂，还是五条街外下流的红色地带。
该死的适合。
伊万沉了沉自己眼中的底色。
“别这么暴躁啊。”
面对伊万恶劣的口气，对的不以为然的将一条浅粉色的摸胸纱质长裙架到了自己身前，对着屋顶破洞漏下来的月光的影子，大体估量了一下这件布料与自己的合适度。
也许已经张开的肩宽，与肩头过多的肌肉群会出卖他的身份。但有夜色与霓虹灯浑浑沌沌的光线隐藏，男人们的眼往往早被那层随着高跟鞋点地而轻飘飘摆动了裙尾一角勾走了魂。
谁还会在意自己搂抱在怀的心肝宝贝，一夜情人，会用怎样的想法去打量自己，又或者身上带着什么东西？思维里阴暗又潮湿的龌龊，像下水道里会啮咬婴儿的老鼠一样，骚动，鬼迷心窍，就像一会会出现在肤色较深的青年大腿上的吊带袜底端一样——欲盖弥彰。
“这个点你该去睡觉了，卡农。”念出来对方的名字，伊万将刚才的话细细地收回嘴里咀嚼。
“哦，你也是啊。床头柜上有留热牛奶，记得喝了。晚安little boy。”五指张开，漫不经心的检查着指甲盖上的一次性甲油，已经乔装完毕的卡农此时摇身变为黑色小巷里的流莺，被踢到一旁的高跟鞋也准备就绪，等着有人将它提到脚踝，踩着一夜的烟尘出门，又在朝霞的时候被疲惫的甩到看不见的角落。
而这次，可能卡农没这么简单的能穿上那双红色的高跟鞋了。
“你去哪？”弯腰一把握住对方的手腕，伊万将人扣留。
“任务啊，站街啊，暗杀啊。没了。”每一组词汇都拖着长长的尾音，卡农将目光放的松散，顺着伊万汉白玉一样，关节分明的手指看了上去，一直到对方在逐渐深邃立体的眼眉。配上一头水一样的长发，和谐又没有半分阴柔。
“这不应该是你负责的东西吧。”抓着卡农手腕的那只手不断用力，等到对方眼里出现不满并且喊疼的时候，他才自知失态的站起来，将阴晴不定的脸面向伫立在两人身后的耶稣受难像上。
这座破落的教堂是他们的栖身之地，也是玛伊亚涅口中所谓的家。
“嗯。又有什么用呢，不这么做会被人拖到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吧。”
帮伊万把乱掉的头发拢了拢，卡农用纱裙的袖口擦掉了对方脸颊上已经冰凉的血污。他棕色的假发遮盖了肩胛骨后被殴打导致的淤伤，在月色的晕染下，与年轻可人的少女无出一二——如果去掉那带着冰碴的金眸。
“反抗啊！我来帮你。”伊万咬了咬牙，暴躁的推开了卡农的胳膊。
“嗯，然后呢？我还是会被拖走，day by day . In this night or other night.”咬着涂满唇釉的下嘴唇，卡农大方的对上了伊万那对显然不再淡定的双眼，“some—time.”他看着那双点染着深蓝色的海洋，掀起狂风怒涛。
然后自己的领子便被不出意料的拽过去。
“那你就一直这样活下去吗！”刚出完任务回来，伊万浑身的硝烟味还没散去，劲风混合着枪子的味道扑灭了卡农身上甜腻的劣质香水味，又藏着已经冷掉的血腥，撕扯着基督像前寂静的月光。
“不然你给我指一条路吗？”卡农无所谓的半眯眼睛，双手摊开，“拜托，我很怕死的，不然当时为什么要加入这个垃圾组织，而不是‘体面’的饿死街头，再被狗吃了。”
“不去试试你怎么知道啊？”伊万整个人染上一股看不见的火焰。
“试过我就不在这里了吧。让一让，目标人物要出来了。”卡农的一只手盖上对方脸侧，虽然没用力，但伊万还是松开了对自己的控制。
“我不是你。没有那种令人羡慕的天赋和能力。要活下来也只能靠那些烂人的施舍。”他将塌了一半的长椅旁的高跟鞋捡起来，“还是不要没事就来了解我的好，我们又不是搭档，也没有关系，不过是同时归玛伊亚涅这个人管理。如果不想见到组织里真正恶心的那一面，劝你还是早回去睡觉吧。小朋友的催眠曲需要童话书和甜牛奶。”
“哦不好意思，牛奶忘记加糖了。”
他抱歉的笑了笑。
毫无动作的看着卡农将脖子上的粉丝带系好，一种无力感从伊万心里攀升。明明两人在面对面的站着，他却觉得卡农与自己被掺着发霉味道的空气阻隔了一百万里，连喉咙里呼之欲出的说话声都被心里“绝对到不了”的声音给早早的否定掉了。
这令除了会玛伊亚涅体无完肤的惩罚而感到无力的伊万，尝到了另一种感觉的绝望。
很淡，又浓稠的令人窒息。
空气纤维在沉默的对视中结冰。
“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么？”已经完全看不出来是卡农的少女歪头。
“我把那个人已经杀了。”伊万开口，声音却很轻。
“……搞笑呢你，你知道那个人长什么样呀？”卡农无语的扶上额头。他单知道这个小子是个单纯的愣头青，却不知道还有蠢这个属性。
从已经破破烂烂的衬衣口袋里掏出一张黑白复印纸，伊万展开，把它放到卡农面前:“这个人，在两小时前的火并里，被一颗5mm的子弹击穿了脑额叶。”
你直接说是天灵盖好不好。卡农白眼，拿着那张大头照看了看。
“你从哪弄来的。”他动了动手指。
“偶然……路过，文件，办公室，文件里露出来的。”
“杀一个得罪了组织里的小混混的皮条客可不需要上报到上面那里。”卡农挑眉，拿出打火机点燃了已经没了用的黑白照。
一股灰白色的烟雾颗粒从火尖蹿出，与棕色的纸张残渣相互纠缠着上升，模糊了两人间的距离。
下次要记得，这个小愣头青还会乱打听。
想起那天下午与自己在走廊拐角里撞到一起的伊万，慌慌张张的步伐，鼻子上还蹭了一块灰，他就该知道对方在打什么谱。
梅林的裤衩。
他在心里骂自己后知后觉。
“那我应该感谢你吗？”放下了之前混乱的情绪，卡农看着伊万明明慌的一匹，却表面上强作淡定的脸。
肌肉都硬了。他拍了拍对方紧绷的肩膀，示意已经没事了。
“我……你以后别这样了，有任务我和你一起解决。”伊万皱了一下眉又松开。
卡农看伊万就像犯了错的孩子，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手足无措的信号。
“玛伊亚涅教了我不少。”
“那他也教过你不要多管闲事喽？”卷了卷假发的发尾，卡农故意的往伊万身上靠了过去，眼里的冷意已经完全化开，对着伊万海洋一样的眼睛，眨了两下眸子。
“睡觉。”
伊万当机立断的挪开一步，脸上又挂上了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要陪睡和睡前故事吗？”换下了那套粗制滥造的伪装，卡农拉了一下大大敞开的V领。
“……你还是走吧。”意识到自己今晚是甩不开这个大麻烦了，伊万有点小小的后悔。
“去哪啊？”卡农笑了一下挑眉。
“睡觉。”
“可是我跟你是一间屋子哦？”
“……”
哦。伊万冷漠。
“那就别磨蹭，把这些东西扔了。”看着被卡农堆在长椅上的装扮，伊万对着门口指了指。
“别了吧，也许以后还会有用。”将东西归拢到箱子里，卡农随手放到了一块断砖的窟窿里。
“走了走了，牛奶凉了。”他推着伊万的肩。
到最后伊万也没能喝成那杯奶。已经凉透了，然后被卡农以太凉为由倒进了下水道。
“下次火并好歹的长点心，不要冲在前面当肉盾。”将缠过胸口的绷带勒紧，卡农故意下了重手，让伊万觉得自己的伤口和肋骨都要断掉了。
“没有。”他小声哼了一下。
“再倔。”卡农一巴掌糊上了对方后脑勺，用一个皱皱巴巴的蝴蝶结结束了对伤口的包扎。
灯光昏黄，卡农弯腰收拾废物的影子在投射之下被无限放大。灰灰的一圈光晕罩着伊万，他深蓝的眸子映着卡农背影，双臂自然的环上了膝盖，坐在乱成一堆的被子里，把下巴卡在膝盖骨上。
“再这么看下去我就要对你图谋不轨了？”直起腰看着只穿了一件薄衬衣的伊万，少年大腿根细嫩的皮肤隐没在大开的衣摆之下，没做丝毫防备。
“你打的过我吗？”熄灭了床头灯，伊万把被子一掀钻了进去。
“有很多事情不是考暴力就能解决的。”卡农眼里满是看“地主家的傻儿子”。
“唔。”
最后，伊万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万事归于平静。
在经历了一天的奔走枪战后，柔软的床铺并没有让他的思维完全放松。
梦境模糊，伊万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条鱼，空旷的海里只有浮冰与冰山碰撞产生的刺耳噪音。
他顺着冰冷的水流四处游动，却发现这片冰海里一无所有。优雅神秘的深蓝色仿佛一座死气沉沉的大墓，不露声色的将一切藏在互相碰撞破碎的寒冰之中。
不知道多久，在与寒意透骨的海水做对抗时，一股暖流袭来，将他裹到了一个舒适的环境里。
朦胧之间，似乎有谁环住了他的双肩。
沉默了一个极夜的冰海，终于迎来了午夜十二点的日出。
【END】
•我，宋洛书，给第四卷第二十五话，实名寄八二年的洛阳铲与刀片。
